一心堂被约谈，单日市值蒸发超10亿，大参林、老百姓、益丰纷纷陪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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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月 3 日，一心堂（002727.SZ）开盘一度跌停，截至收盘，股价跌 8.53%，报 18.98 元，最新总市值 113.12 亿元，单日市值蒸发 10.55 亿元。

消息面上，5 月 24 日，国家医保局基金监管司对一心堂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有关负责人进行了约谈。约谈指出，医保部门在基金监管工作中发现，一心堂旗下一些定点连锁门店存在串换药品、超量开药、为暂停医保结算的定点零售门店代为进行医保结算、药品购销存记录不匹配、处方药销售不规范等问题，造成医保基金损失。

相关门店已被属地医保部门作出暂停拨付或追回医保基金、处违约金或行政罚款、解除医保服务协议等处理处罚。

图源自医保局官网

对此，一心堂相关负责人回应称，公司已经内部整改，此次约谈是针对历史上有过的问题。

值得注意的是，6 月 3 日，" 四大连锁巨头 " 中的另外 3 家，也都纷纷收跌，大参林（603233.SH）跌 3.09%，益丰药房（603939.SH）跌 2.70%，老百姓（603883.SH）跌 0.63%。

五类违规情况均涉及，一心堂被约谈或许才是开始

6 月 2 日，国家医保局基金监管司有关负责人指出，从医保基金监管实践看，一些定点零售药店违法违规使用医保基金主要存在以下几种情形：

第一类是虚假开药。在未真实采购、销售药品的情况下，虚构、伪造药品处方或销售记录并空刷医保码（社保卡），骗取医保基金。

第二类是串换药品。一是将非药品串换为医保药品，使用医保基金为保健品、食品、化妆品等 " 买单 "。二是将非医保药品串换为医保药品。三是将低价药串换为高价药。

第三类是超量开药。一是通过买赠、免减等方式，向参保人推销本人不需要或明显超出本人用量需求的药品。二是为代配药人员（如医药公司销售人员等）超量多开贵重药品并进行医保结算，为其低价转卖、推销药品提供便利。三是诱导参保人年底使用职工医保门诊统筹基金进行集中购药、冲顶消费。

第四类是为其他药店代为进行医保结算。向非医保定点零售药店或已经被暂停医保结算的定点零售药店出借医保结算系统，代为进行医保结算。

第五类是管理问题。如无处方销售处方药、先售药后开处方、药品购销存记录不匹配等。

根据约谈内容，此次一心堂所涉及的医保基金违规使用情形涵盖了上述 5 种类型。

国家医保局基金监管司有关负责人就约谈一心堂相关情况表示，从各地医保基金监管情况看，一心堂旗下一些定点连锁门店存在较为典型的违法违规使用医保基金行为。

考虑到一心堂旗下门店多、医保基金用量大，为了防止出现更大的问题，国家医保局基金监管司对一心堂进行了约谈，督促提醒其加强管理、规范行为，切实履行主体责任，更好地维护医保基金安全。

一心堂负责人表示，本次约谈指出的问题对企业是重要的警醒。下一步，一心堂将坚持问题导向，按照约谈提出的要求，成立工作组，用实质性的整改举措规范旗下连锁门店经营行为。

一是立即组织全国所有公司，对旗下 1 万多家门店进行摸排，主动报告问题，主动自查自纠，加强整改。

二是针对旗下门店多、员工多、零售人员流动性大等特点，在员工教育、上岗培训、门店管理、企业文化等方面针对性予以加强。

三是在企业内部建立常态化的监督管理机制，加强集团总部对各分公司、分支机构、区域、门店等的内控力度，避免整改旧问题，又出现新问题。

四是主动加强与医保部门对接，通过协作配合，共同强化门店日常管理，切实规范合理使用医保基金。

一心堂有关负责人表示，将按照约谈要求，于 6 月底前，向国家医保局基金监管司提交整改情况报告。

需要注意的是，国家医保局基金监管司有关负责人在回应约谈一心堂相关事项时也指出，下一步，国家医保局还将结合今年飞行检查、专项整治情况，对检查发现问题比较严重的相关机构开展约谈。

也就是说，一心堂被约谈或许才是开始。

一方面，定点零售药店覆盖范围正逐步扩大，截至 2023 年 8 月，全国定点医药机构达 107.8 万家，其中定点零售药店 48.4 万家，占比达到 44.90%，监管必然趋严；另一方面，定点零售药店纳入门诊统筹管理的也在逐步落实，统筹账户资金更为庞大，定点药店监管强度只增不减。

去年开始，国家医保局将定点零售药店纳入年度飞行检查范围，今年又进一步加大了飞行检查力度。不仅增加了定点连锁药店的抽查比重，抽查数量是去年的若干倍，更是提前开展数据分析、带着线索检查，对大数据筛查发现疑点问题比较突出的定点零售药店，将直接指定检查。

日前，国家医保局联合财政部、卫健委、国家中医药局日前印发的《2024 年医疗保障基金飞行检查工作方案》显示，针对定点零售药店，今年的飞检工作重点查处三个方面，一是虚假购药，二是参与倒卖医保药品，三是串换药品。 

此外，随着药店连锁进入 " 万店时代 "，各大连锁巨头扩张速度也并未放缓，庞大规模、高速扩张模式之下，连锁药店管理压力剧增。

对于已经进入 " 万店俱乐部 " 的一心堂来说，这也并非其首次出现违规使用医保的情况。

此前已有 " 劣迹 "，正面临多重困境

早在 5 年前，一心堂全资子公司海南一心堂就被曝有违规使用医保基金的情况，涉及医保卡消费者购买非药品、开具虚假名称发票、涉嫌套取社保资金等。

2018 年 3 月，一心堂成立调查组对此事进行调查，并于当年 8 月公告了具体情况。

自 2015 年 9 月以来至 2018 年 3 月 27 日止，海南一心堂违规使用医保基金涉及金额 65.8 万元，其中黑龙江省直医保不合规刷卡涉及金额 11.88 万元，哈尔滨市医保不合规刷卡涉及 53.92 万元，主要是使用个人账户违规串项销售日用品。

彼时，一心堂还对公司内部管理员人进行了处罚，包括董事长阮鸿献、总裁赵飚自愿申请各处罚 20 万元，给予海南一心堂总经理王斌降职处分，并处罚 10 万元，给予监察中心总监杨艳琼记过处分。公司也就经营范围管理、与税务系统开发机构对接、与医保支付系统开发企业对接、加强业务规范外部监督、强化信息数据监督等共 7 个方面进行了内部整改及完善制度执行。

2018 年的一心堂有 5758 家门店，5 年后，其门店数量翻倍，截至今年一季度末已有 10746 家门店，就此次约谈来看，其出现的管理问题越来越多。

目前，" 万店俱乐部 " 共有老百姓、大参林、益丰药房、一心堂四大连锁企业，但一心堂是 " 追赶者 "。

2023 年 9 月，一心堂才首次突破万店，而另外 3 家早在 2022 年就已进入万店模式。截至 2024 年一季度末，老百姓、益丰药房各有药店 14109 家、13920 家，大参林截至 2023 年末已经有多达 14074 家。

若以 2023 年末数据来看，四大连锁巨头中，大参林门店最多。一心堂与另外三家连锁药店的差距在 4000 店左右。

目前来看，扩张仍是 2024 年的药店连锁业主旋律。老百姓在 2023 年三季度业绩说明会上表示，2024 年将保持门店稳步扩张，聚焦优势省份、加快下沉市场布局，计划开店 3500 家。一心堂今年以来也还在提速，一季度新增门店数量达到 579 家，短短三个月时间，就达到了去年全年新设门店的 4 成多。2023 年全年，一心堂新增门店数量为 1381 家。

不止于此，今年 5 月 25 日，一心堂发布三条公告，涉及对 71 家药店的收购——山西鸿翔一心堂完成收购山西省鑫金牛大药房 21 家药店并开始营业，重庆鸿翔一心堂完成收购合川红太阳 40 家门店并开始营业，重庆鸿翔一心堂完成收购重庆市万州区爱一百 10 家药店并开始营业。

有了更多的药店，但赚钱的效率和能力下滑了。2018 年，一心堂药店的日均坪效为 46.30 元 / 平方米，2023 年，其日均坪效为 37.09 元 / 平方米。而且在 2023 年，一心堂首次出现营收、利润双降，分别下滑 0.29%、45.60%。

有意思的是，其归属净利润降幅大的主因是补交税费及滞纳金，但扣除上述税费及滞纳金等非经营性亏损，一心堂的利润依然下滑逾两成，而且，税务管理能力也遭质疑。

加之此次约谈事件，一心堂又暴露了门店快速扩张后的管理短板。就在今年 4 月，上海鸿翔一心堂还因销售劣药被上海市药品监督管理局行政处罚。

追赶式加速扩张门店数量外来的 " 副作用 " 之外，在定点零售药店纳入门诊统筹之际，一心堂或许还面临着更为迫切的 " 店多钱少 " 的问题。

国家医保局去年发布《关于进一步做好定点零售药店纳入门诊统筹管理的通知》以来，已有不少地区下发实施细则，开始推进门诊统筹政策在药店的落地。中康产业研究院数据显示，截至 2024 年 2 月，药店门诊统筹政策已在 26 个省份有不同进度的落地，覆盖 220 个城市，涉及 14.14 万家医保定点药店，占比约 30%。

数据显示，截至 2023 年底，全国基本医保基金累计结存总额 47855 亿元，其中职工统筹基金、职工个人账户和城乡居民医保累计结存分别为 26406 亿元、13860 亿元和 7589 亿元。一个变化是，2023 年的职工医保个人账户收入同比下降 18% 至 6245 亿元，减少的 1389 亿元被计入职工统筹基金，使用范围为定点药店、医院门诊。

这也是各大连锁巨头争相布局门诊统筹定点药店的原动力。

在 2023 年年报中，老百姓、大参林、益丰药房均披露了统筹政策推进情况，其中，益丰药房和老百姓的门诊统筹定点药店数量各为 4260 家、超 4200 家，大参林有 1231 家，一心堂未有披露年度数据。但截至 2023 年 9 月末，一心堂披露的门诊统筹定点药店数量为 735 家。

尤其是较之益丰药房和老百姓，一心堂门诊统筹定点药店数量方面也 " 跑输 " 同行。

在此前的投资者调研会议上，一心堂表示，云南从 2023 年 4 月份开始试点申报，下半年开始推动门店统筹政策，其承接了处方外流的门店不多，而川渝区域 2023 年底开始试点门店统筹政策，但承接处方流转和处方外流的门店不多，绝大多数还是以个人账户支付为主。

需要指出的是，中国连锁药店有着强烈的区域性特点，一心堂的大本营是云南，拥有超过 5400 家药店，其次是四川，有 1700 多家药店。

（本文首发于钛媒体 App 作者丨杨亚茹 编辑丨孙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