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亿疫苗巨头，爆雷了

作 者丨武瑛港

编 辑丨季媛媛

7 月 11 日，万泰生物发布的 2024 年半年度业绩预减公告显示，预计 2024 年半年度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为 2.4 亿元至 2.9 亿元，与上年同期的 17.0 亿元相比，将减少 14.6 亿元到 14.1 亿元，同比减少 85.90% 到 82.96%。

预计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扣非净利润为 5800 万元至 7000 万元，与上年同期的 16.2 亿元相比，将减少 15.7 亿元到 15.5 亿元，同比减少 96.43% 到 95.69%。

万泰生物预计 2024 年第二季度营业收入为 5.5 亿元到 6.8 亿元，较去年同比减少约 56.93% 到 46.75%，已与一季度降幅有所收窄。

截至最新收盘，万泰生物市值 837 亿元

公告显示，本期业绩预减的主要原因为疫苗板块主要产品二价 HPV 疫苗持续受九价 HPV 疫苗扩龄以及市场竞争、降库存等因素影响，销售收入及利润较去年同期回落。

而诊断板块受益于流水线等相关大项目的加速推进，与全国 300 强医院的合作开展，剔除新冠诊断相关业务，诊断板块业务收入及利润维持一季度增速，总体运行平稳。

据了解，目前国内二价 HPV 疫苗竞争激烈，价格已被打到百元以下，疫苗专家陶黎纳告诉 21 世纪经济报道记者，HPV 疫苗和乙肝疫苗同属重组蛋白疫苗，参照后者目前 5 — 6 元的价格，二价 HPV 疫苗可能最终跌到 20 元以内。

HPV 疫苗价格战激烈，核心产品或继续降价

体外诊断和疫苗是万泰生物的两大主要业务，疫苗业务 2023 年收入占总营收 71.9%，产品主要包括戊肝疫苗、二价 HPV 疫苗和鼻喷新冠疫苗，其中二价 HPV 疫苗尤其是主力。

其实本次万泰生物的半年度业绩情况并不让人意外，从 2023 年业绩或许即可看到端倪。2023 年，万泰生物实现营收 55.1 亿元，同比下降 50.73%，实现扣非净利润 10.8 亿元，同比下降 76.12%。

早在 2024 年 1 月，万泰生物就在业绩预减公告中指出，二价宫颈癌疫苗收入较上年同期下降约 42 亿元，由于受九价宫颈癌疫苗扩龄影响以及市场竞争等因素影响，销售不及预期，导致疫苗板块收入及利润出现大幅下降。

据了解，2022 年 8 月，默沙东中国宣布旗下九价 HPV 疫苗年龄群自 16 — 26 岁拓展至 9 — 45 岁，与万泰生物的二价 HPV 疫苗年龄群重合——适用于 9 — 45 岁女性，9 — 14 岁接种两针，15 岁及以上接种三针。

2023 年 11 月，默沙东九价 HPV 疫苗的中国代理商智飞生物管理层在接受机构投资者调研时指出，受到扩龄影响，2023 年上半年该疫苗的销售收入同比实现了超 5 成增长。

而万泰生物和沃森生物的业绩纷纷下滑，2023 年，沃森生物营收 41.1 亿元，下降 19.12%，扣非净利润 5.7 亿元，下降 33.95%。

与此同时，国内二价 HPV 疫苗价格战硝烟四起。

根据相关梳理，2022 年 5 月，江苏省南京市二价 HPV 疫苗采购中，沃森生物以 246 元 / 支报价拿下 2.24 万支的中标量，而万泰生物中标价为 329 元 / 支。

2022 年 9 月，沃森生物拿下福建省疾控中心 1.42 亿元的 HPV 疫苗采购项目，中标价格约 245 元 / 支。

2023 年 7 月，广东省 HPV 疫苗采购结果显示，万泰生物二价 HPV 疫苗以单剂价格 116 元中标，沃森生物旗下产品单剂 146 元。

此后万泰生物的疫苗中标价格不断下降，2023 年年报显示，万泰生物二价 HPV 疫苗中标价格区间为 116 — 344 元 / 瓶，医疗机构的合计实际采购量为 1319.27 万瓶。而 2020 年— 2022 年，其中标价格区间基本维持在 329 — 344 元 / 瓶。

更值得关注的是，2024 年 3 月，江苏政府采购网公告显示，万泰生物的二价 HPV 疫苗以 86 元 / 支的价格中标，相比上市之初 329 元 / 支的价格已下降 73.9%。

二价 HPV 疫苗赛道的竞争激烈程度可见一斑，对此，陶黎纳向 21 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政府集中采购是二价 HPV 疫苗的主要市场，九价 HPV 疫苗在自费市场会更有优势。虽然一降再降，但从当前价格水平来看，沃森生物和万泰生物的 HPV 疫苗仍然能有不错的盈利。

"HPV 疫苗和乙肝疫苗两者都属于重组蛋白疫苗，乙肝疫苗的政府采购价格只有 5 至 6 元，对比这一价格，那么二价 HPV 疫苗甚至最终可能降到 12 元左右，但是乙肝疫苗是非常成熟的品种，在国内已上市三十年，二价 HPV 疫苗整体上市不久，虽然价格战激烈，但短期内应该不会降到地板价，但跌倒 100 元以内，是很有可能的。" 陶黎纳表示。

重组蛋白疫苗的价格似乎具有一定可预测性，据陶黎纳分析，部分流感疫苗也属于蛋白疫苗，只是通过培养病毒、裂解病毒、提纯后获得的蛋白，非基因工程表达得到。" 例如流感裂解 3 价疫苗，含 3 个型别病毒蛋白，按重组蛋白乙肝疫苗的 5 — 6 元采购单价计算，那么 3 价流感疫苗的政府采购价格或许不高于其三倍，即 18 元。"

根据 7 月 11 日浙江省政府采购中心发布的 2024 年群体性预防接种流感疫苗中标结果，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有限责任公司的市县级三价流感疫苗（0.5ml），中标单价为 13 元，一定程度上对上述推测有所印证。

九价疫苗能否降到千元以内？

二价疫苗价格战激烈，但九价疫苗或许仍有较大拓展空间，因为国内已获批上市销售九价 HPV 疫苗的企业仅有默沙东。

根据华泰证券研报分析，未来 HPV 疫苗行业将发生结构性变化，三足鼎立的格局将被打破，九价疫苗将成为市占率最大的主流疫苗。

一方面，我国 HPV 致病型集中在 16 型、18 型、52 型、58 型，其中 52 型与 58 型仅有九价疫苗可覆盖，二价与四价均无保护效力，另一方面，中国女性 50 岁后 HPV 感染率出现反弹，九价疫苗相关新增年龄组 26~45 岁女性（近 2 亿人）存在补种需求。

另外，全球男性 31% 感染至少一种 HPV 亚型，男性存在预防需求，目前默沙东九价疫苗已报产男性适应症，参考美国 18~30 岁男性总接种率 11%，中国 15~35 岁男性近 2 亿人口存在 1000~2000 万人次需求。

万泰生物目前也正在布局九价 HPV 疫苗，2024 年 4 月，万泰生物发布九价 HPV 疫苗 III 期临床试验揭盲结果的公告，显示其全资子公司与厦门大学合作研发的九价 HPV 疫苗 III 期主临床试验 V8 期访视现场工作已完成，正在进行标本检测工作。随着数据清理、盲态数据审核会、数据库锁定及揭盲等工作的完成，万泰生物收到了第三方统计公司交付的主要数据初步分析结果，主要结果符合预期。

据了解，该疫苗于 2017 年 11 月 6 日获得药物临床试验批件。

但是九价 HPV 疫苗的未来市场竞争似乎同样激烈。

根据华泰证券研报梳理，目前二价疫苗与四价疫苗因为市场需求预期转弱、企业研发意愿不强，国产企业中二价疫苗 2 家企业已上市、1 家企业在临床，四价疫苗无企业上市、2 家企业在临床。

九价疫苗是企业的竞争所在，目前第一梯队为万泰生物、上海泽润、上海博唯、康乐卫士、预计上市时间在 2025~2027 年，第二梯队为江苏瑞科与中慧元通，九价疫苗有望于 2025~2027 年上市，开启国产化浪潮。

近日沃森生物也表示，目前正在基于 9 价 HPV 产品临床开发进展，积极争取以最优策略推动保护效力临床研究。

另外还有部分企业在加速研发更高价的疫苗，争取更高病毒分型的覆盖率，包括国药中生 11 价疫苗、神州细胞 14 价疫苗、康乐卫士 / 成大生物 15 价疫苗、上海博唯 15 价疫苗，预计 2028~2030 年上市。

面对独占市场已久的默沙东，以及随着未来越来越多的九价 HPV 疫苗上市，价格战或许同样在所难免。

陶黎纳向 21 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万泰生物和沃森生物等国产疫苗上市后，面临的难题是如何让意愿没有那么强烈的群体愿意接种九价疫苗，那么就只有降价这一条路。" 国产九价 HPV 疫苗的单针定价可能会在千元内，和默沙东的四价 HPV 疫苗处于相同价格档位。"

除了价格因素，在陶黎纳看来，九价 HPV 疫苗被政府纳入免费疫苗采购范围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企业大概率还是在自费市场中竞争，较为考验企业的铺货能力和与地方疾控部门的交流沟通能力，从这一角度来看，已有多款疫苗上市的沃森生物或许会比万泰生物更具优势。